突然,白鸠像是发现了什么,身躯瞬间一僵,少年抬起头,望向远方,可他的双眼却无法聚焦,眼神空洞而茫然,没有一丝光亮,宛如一潭死水,不起半点波澜。
白鸠心中一惊,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浮现:他,莫不是真的看不见?
水,喝完了,少年起身,将碗放回桌子上,来到伙房,从黑乎乎的灶台上端出一盘冷了的干粮,啃了起来。
少年不受影响的举止让白鸠怀疑自己的猜测。
连一个停顿都没有,竟能准确地发觉这些东西的所在处,他真的看不见吗?
而接下来少年的不经意的动作,证实他看不见的事实。
即便周围是一片黑暗,少年却依旧能准确无误地避开面前的杂物,穿过柴火堆,回到自己的屋内。
就算眼睛适应了黑暗,也无法做到如此精准,唯有一点可以说明,那便是他看不清,却能准确地记住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。
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,白鸠走近了少年的房间。
却见少年此时未穿上衣,手中拿着一些草药,正往自己身上的伤口抹着。
白鸠的脸瞬间就红了。
少年瘦削的身体让白鸠捂住了眼睛。
非礼勿视,非礼勿视。
缓过来后,白鸠屈指一点,少年身边的草药无声地被挪到了另一个地方。
少年按部就班地欲拿起床上的草药,却碰了个空,先是一愣,随后摸索着。
见此,白鸠笃定了。
他,真的看不清。
不忍少年无助地摸索,白鸠让草药直接出现在他手中。
抹好草药后,少年穿上衣服,将一边燃着的柴火熄灭后,钻进来被窝,顶着寒冷,陷入了梦乡。
白鸠走到床边,低头看着少年略带稚嫩却饱经沧桑的脸,嘴角不由地掀起一抹笑容,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脸颊。
“我,找到你了。”
凛冽的寒风顺着破旧窗户的缝隙,刮进屋内。少年蜷缩在简陋的木床上,身上盖着的那床略显单薄的被子,根本无法抵御这彻骨的严寒。
少年在睡梦中瑟缩着,眉头紧皱,嘴里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。他的双脚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,试图寻找一丝温暖,可冰冷的空气还是无孔不入,冻得他脚趾生疼。
看着少年为了取暖蜷缩在一起的身子,白鸠心疼了。
她寻来柴火,点燃,并补上了窗户的缝隙。
很快的,房间暖和起来了,少年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,身子也不再瑟缩。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惬意。
朦胧中,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陌生却又温暖的力量在守护着自己,那温暖从脚尖蔓延至全身,好似春日暖阳驱散了冬日的阴霾。
不知睡了多久,少年悠悠转醒,他能感受到的,是尚有余温的炉火,以及不再透风的窗户。他有些恍惚,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。
少年缓缓坐起身,伸出手感受着炉火的温度,心中满是疑惑。
自己昨晚,忘了熄灭柴火吗?
他感受四周,可屋内空无一人,只有那堆熊熊燃烧的柴火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神秘而温暖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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